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衰老及其所带来的-凯发官网入口地址

日期:2017-05-31 【 来源 : 新民周刊 】 阅读数:0
阅读提示:米克正是在这一刻清醒了:自己没能完成“遗作”,根本上,只不过是衰老在与青春的对抗中败下阵来。
撰稿/梁 爽
 
  人们总说电影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遁,看电影的人如此,创作电影的人也是如此。
  当岁月滑到了暮年,电影《年轻气盛》里的米克正与一帮年轻人混在一起,试图完成自己导演生涯的遗作——他高高在上,却兴致勃勃,从那些生动的面庞、鬼点子甚至是激烈的争吵中汲取着能量。然而,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画出一个完美句号时,老友布兰达戏剧性的空降却让一切计划成为泡影。以至于在创作团队解散时,米克不得不反过来安慰那些肯定他、仰视他,却终于垂头丧气的年轻人。
  米克正是在这一刻清醒了:自己没能完成“遗作”,表面上是因为布兰达见利忘义的背叛,而根本上,只不过是衰老在与青春的对抗中败下阵来。
  衰老——有时候与年龄无关,纵使同样满脸皱纹,布兰达似乎总是比米克更年轻些:从前她以青春和美貌换工作,现在她以对潮流的顺应换工作,甚至还做得更“善良”些,以亲手毁掉片约的激进方式,让老朋友免受晚年失败的口诛笔伐。
  仅仅凭这一点,我们就能预知布兰达将如何在竞争中活下来,而米克将如何死。后面的情节发展也证实了这个预测。相比于布兰达在无法逆行的飞机上因负疚而挣扎痛哭,米克对自然生命和创作生命的自我断绝显得平静而顺遂。无情和深情往往只是一线之隔,对人如此,对生命与理想也是如此。
  如果说电影里布兰达的无情是某种善意的残酷,那么指挥家弗雷德的无情或许可视作自我保护式的迟钝和麻木。相比宁可折腾至死也不愿例行公事的米克,弗雷德完全活在相反的状态里:没有生活的激情,没有事业的追求,大小事务全权交给女儿安排。而朝夕相处的工作关系却没能弥补亲情的离席,彼此同处一室,心却仍旧隔在门外。弗雷德简直不像个艺术家,他绝少表露自己的情感。他甚至对女儿说,自己之所以搞音乐,或许正是因为音乐是唯一不需要用情感就能理解的东西。
  所以,当米克因为布兰达的退出痛失投资,弗雷德却拽到不拿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邀请当回事。正如他给女王特使的托辞“个人原因”所暗示的,他把真正的原因隐藏其后,个人情感像是见不得光的可羞赧的东西,让他一再压抑,不愿坦白,甚至不愿去感受。直到被特使神经质的坚持所激怒,弗雷德才不得不说出:“《简单乐章》是我为我妻子写的,只要我活着一天,她就是这个曲子的唯一演唱者。而她已经不能唱了。”
  由此,也诞生了影片最震撼的两个场景:
  山坡的草地上,角色纷纷攘攘积聚在一起,又都各自分离:年轻的贵妇,不羁的女郎,落魄的老者,骄傲的战士,冷酷的黑帮……她们一如以往,在时间中定格,又从人们定格的记忆中爬出来。它是米克挫败的幻觉,也是布兰达作为一个女演员成功唤起的现实。但说到底,他们的追求并没有什么两样。他们的青春以生生不息的热情与创造力获得定义,最终在向何处行的独立掌控中完成对自我的识别。
  而在亲王菲利普的生日会演奏现场,弗雷德终于放弃了对女高音不是他妻子的介怀。于是,在他的指挥下,在女高音曹秀美的歌喉下,我们得以感受到从“我感到完整”到“我毫无感觉”,从“我了解一切”到“我完全失控”,从“我希望你永不停歇”到“我希望你流动如雨”,从“我醒了”到“我死去”,这一完整的生命过程。正如影片在前面所告诉我们的,被女王钦点的《简单乐章》同时也是小孩子的初级练习曲,这不仅因为它的简单,也因为它的美好。其美好在于它是如此诚实,以最简单的旋律和词语,打中了人心最柔软的地方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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